約翰·賽恩在清華經管學院的講話

尊敬的清華教職員工們，同學們：

今天能夠在此與大家相聚，我感到非常榮幸。

謝謝你們邀請我來此訪問。

清華，是一所以學術而聞名的大學，它不僅在中國，而且在世界上--從亞洲到歐洲、美洲，都享有盛譽。清華，還是一所我在高盛公司任職期間就有幸親身接觸過并深深仰慕的院校。今天，重溫這種關系，令我感到十分喜悅，從某種意義來說，這得益于我與John Thornton之間的那種長期友好關系。在我來此之前，很偶然地John Thornton告訴我說，我演講之後不搞提問。

是的，我不會考你們一些屬于基本事實性的東西：比如，紐交所是一個具有20萬億美元市值的市場，為9000多萬投資者服務，有超過2780家世界領先地位的公司在此上市。

我不會要求你們記住：在這些上市公司中，450家是非美國本土公司，它們來自47個國家。還有30家是來自大中國區，市值超過5240億美元， 或者說，中國有16家企業上市，它是亞太地區最大的上市公司來源國。不，我不會考你們這些。我來此，也不僅僅為談論紐交所--至少不能談太多。我要着重探讨的是中國資本市場的未來。 我想談一談中國在建立成功的資本市場過程中所面臨的挑戰。我還想留出足夠的時間給你們來提出問題，道出你們的所想所思。

我一開始就關注這樣一個宏大的願景：今天的清華學生，正在為能夠在中華民族曆史發展的關鍵時刻，擔當領導重任而準備着。我們看到，中國的經濟正在走向亞洲舞台中心，并迅速成為世界舞台上一個主要的角色。中國經濟的雙位數增長，不僅是世界上最快的，而且其取得的經濟成就已經超乎整個世界的想象。中國在過去25年中所取得的成就，确實輝煌無比。将10億人口從貧困中解脫出來…建設全國性的基礎設施。對公司和所有行業不再實施限制。将一個由國有國控财富的國家改變成允許私人和企業成為企業擁有者，發展資本文化，構築更美好未來的國家。在許多巨大變革中，中國對世界開放，将它的商業貿易領域推向世界性的競争，經曆激動人心的變革。想一想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的本質：在這樣一個世界裡，我們對取得的進步感到理所當然，而實際上，這些成就在不久前還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是一個全球一體化的世界，從你出生時到現在，一眨眼的工夫，全球經濟的參與者的數量已經翻了四番。這是一個變革的世界，每一天，甚至每一分鐘，都有充滿活力的企業利用強大的，足以改變人們生活的技術，活躍在自由競争的舞台上。這是一個電腦網絡的世界，網站成百萬地在增長着，使你能夠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與一位遠在7000英裡以外的美國的學生進行交流。比如，和我女兒交流，她能講中文，現在耶魯大學讀書，她的同學中也有來自清華的。在這個世界裡，因特網傳送所産生的價值大大超過比世界上所有超級坦克，輸送管道和18輪卡車所運送的物品價值。在這個世界裡，企業家憑借一個夢想和資本，就可以發現一種能醫治疾病的藥物，帶來一場行業性的革命。其所創造的繁榮能夠惠及從北京到波士頓的所有人民。

在這場激烈的變革中，你們，正在摩拳擦掌，準備置身于這股洪流之中。你們代表着中國最優秀最卓越的一群。擺在你們面前的是多麼好的機會！你們的國家期望你們在通向未來的旅途上能夠幫助中國駕馭航程。

那麼，你們所面臨的首要挑戰又是什麼呢？

中國面臨的頭号挑戰，據說是在2000年-2010年間實現GDP增長翻一番的目标，2010-2020年間， 再實現翻一番。直到本世紀中，都始終要保持高速發展， 那時你們就可以高興地退休了，因為中國已經名列全球經濟的前茅。那麼，實現這一切究竟有多難？顯然，從現在的位置走到那樣一個目标，從中國2005年的情形到實現2050年的目标，在這一過程中，無數的決策需要作出，需要迎接挑戰，需要制定政策以鼓勵繼續投資，發展生産力，提高利潤和産量，創造就業等。但是，在所有這些緊迫的問題之中，我以為，有一個問題，是其他問題的焦點所在。那就是，要盡快建立一個成功的資本市場。 有這樣一個說法，如果你制造了一個更好用的老鼠夾，那麼整個世界的人都會蜂擁而來。可以說，建立一個更好的資本市場，也具有相同的意義。

建立一個廣泛，深入和流動的資本市場是中國必然要做的曆史性決定，擁抱資本主義。資本主義這個詞的含義就是實現财産私有化，遵循供求規律，以利潤為核心，發揮獎勵的力量以及在一個自由的市場中，讓人們憑借自由的想法，以無限的可能性參與競争。這一切加在一起，就構成了通向繁榮的道路。一切均由資本開始。資本主義始于資本。籌資這一功能始于資本市場，在這個市場中，股票發行者和投資者聯合起來，為那些具有風險的創新項目融資，從而創造就業機會，促進經濟增長。在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已經扮演此角色達213年之久-倡導企業家精神，推動資本服務于商業，使個人通過投資股票的方式積聚财富。 多少年來，我們的市場模式變得愈來愈多樣化，從一國發展到另一國。 許多市場在結構和戰略方面又是有所不同的。

然而，無論哪個市場，其遵循的主要原則都是一緻的。全球資本市場網絡像全球的中樞神經一樣在運轉，每日，有上萬億美元在為來自全球各地最成功的企業提供着支持，幫助它們實現那些最有希望的創意發明。在現代經濟中，資本市場還像一架傳輸裝置，将資本從舊式經濟模式中傳遞到新的經濟模式之中。我們看到，将過去的那種把貨物從遙遠的地方運送到制造中心的經濟模式，變成一個以網絡為基礎的世界，資本市場起着引領的作用。網絡世界可以将新的創想迅速不斷地傳遞到世界任何地方，影響數以百萬的人口。

全球資本市場在過去二十年間，發展尤為迅速，越來越多的公民成為股民和股東，影響着國家的未來。在冷戰結束之後，世界上隻有1000萬人買股票或擁有養老金計劃，而今天，據估計，已有超過10億的人口擁有股票。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實！對于中國來說，未來的道路是清晰可見的：由于更多的公民成為股民，他們将有助于加速你們國家資本市場的發展，創造新的商業結構和運作模式。最理想的未來是，國有和國控的銀行融資将讓位于多樣化的資本市場和新型的金融和股本市場。專業的資産管理人員将接受教育和培訓，懂得如何代表和維護中國的存款人，投資者，養老金擁有者和投保者的利益。中國的資本市場将以風險換成果，以投資換其他。如果這樣的步驟能夠有效實施的話，那麼中國的資本市場才可确保資源的合理分配。如果仍然維持固有模式，缺乏長足發展，運營表現不佳，那麼帶來的後果将使投資耽擱，或者使投資扭曲，會對經濟增長構成危害。中國在這方面做得如何呢？

我們首先要承認，中國的資本市場是處于成長階段的。它們目前的資本比例是45%左右，遠遠低于美國和日本那些發達的資本市場， 其比例已接近150%。 盡管在資本方面尚有這些差異，盡管中國的宏觀經濟發展記錄十分可觀，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它的資本市場目前的運作水準尚未達到預想的目标。據估計，證券市場目前隻能滿足不到5%的資本需求，銀行仍是資金的最大提供者。自2001年創高記錄之後，上海和深圳證券交易所的價值都已經縮水一半。它們已經失去與其他居領先地位的股本市場建立關系的基礎，如澳大利亞，印度，新加坡，日本和韓國等。投資者表示不滿，就不足為奇了。 投資者對上市公司的質量不滿，對證券經紀公司不滿，因為他們往往兌現的總比承諾的要少，在有些情況下，他們根本就是在制造騙局。 許多中國最大最好的公司都選擇在海外上市，而中國的大部分存款仍然呆在銀行裡，得到的是低利息。

所有這些困難，似乎很清楚地告訴人們，問題并不僅僅存在于中國的資本市場中。如果許多中國企業的利潤和股東回報始終在降低，那麼中國的資本市場是無法超越這一切，無法獨自達到所期望的前景，事實上，十年來，企業的利潤和股東回報一直在下降。究竟是何種因素導緻了這種下降呢？與中國那些領先的大公司相比，如TCL，聯想，海爾和華為相比，許多中國企業仍在因為缺少直接擁有權而倍受困擾。 國内作為A股上市的1300家公司中，90%仍然是國有企業。如果由政府來決定企業生産什麼産品，企業應建在何處，或企業應付給員工多少報酬，而不是依照市場規律去辦，那麼企業的利潤就會因此受到影響。 當政府控制企業的所有權時，這樣的企業很難被允許去全力以赴地應對市場中的挑戰，無異于将它們的一隻手捆在背後。

這是一個中國資本市場需要單獨解決的挑戰。就像小鳥最終要離開它們的鳥巢，中國的企業需要獨自競争，在市場中去經曆成功或失敗。現在，讓我們回到中國的資本市場這個話題，探讨一下怎樣才能促進它們的發展。各位可能聽說過這樣一句話：資本總是流向那些最想要它，最善待它的地方。在中國，資本的守護人首先是那些私人投資者和企業家們，從全球化的角度來說，還有來自美國及世界其他地方的投資者和企業家。對資本的需求程度和善待它們的程度，從一個指标就可看出，那就是投資者的信心。當投資者有信心時，市場往往是誠實公正的，他們對于獲取一切有價值的信息頗具信心，對投資前景充滿信心，這樣他們才會進行資本投入。缺乏信心，他們就會躊躇不前。 我相信，通過着力應對資本市場中三個重大挑戰，中國可以大力增強中國和海外投資者的信心：

第一，提供具有國際水準的管理和監管模式，使之與國際認可的金融财務水準相一緻，以廉潔公正為基石。

第二，為投資者盡可能地提供具有最高水準的建議，通過奮鬥實現高超的市場質量和具有領先優勢的創新。

第三，制定必要的市場規則，遵重知識産權和法律法規，積極開放市場，鼓勵所有權制和企業家精神。

在談到這些挑戰時，請允許我強調，它們并不隻是中國獨有的。事實上，看一看我們自己最近的曆史，我都感到慚愧不已。當我2004年來到NYSE時，交易所正經曆着由管理方面的失誤而導緻的危機，嚴重損害了投資者信心。 所以說，今天我和大家所談及的這些問題，我們自己也同樣面臨。我們深深體會到，廉潔的名聲失去容易得到難。我們也體會到，應對優良管理所帶來的挑戰和市場競争，不能被當作一個一時的重要工作來抓，而必須成為一項日常關注點。因此，我相信，你們可以從那些指導我們行動的思想中有所借鑒。我們從一開始就認識到采取那種簡單的像貼創口貼的方式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們需要對整個管理結構徹底施行一次大手術。徹底革新是在三個核心原則指導之下進行的。即獨立，職能分開和通明。首先是獨立，因為投資者需要一個獨立的機構來捍衛他們的利益。董事會不是形同虛設的，也不是安撫性的，而是要行使嚴格的監督職能，這是每一位投資者的依靠所在。這也是為什麼董事會的成員必須是完全獨立的，沒有壓力，不受利益誘惑。舉個例子，我們規定，每位董事會和委員會的成員都必須是獨立于管理層，會員機構，成員組織和上市公司的。通過職能分開制，也可以使投資者的利益得到更好的保護- 将管理的責任交給不止一個人去，一個核查帳目的系統。

在NYSE，我負責交易所的運營工作，但我們的董事長Marsh Carter全權負責管理董事會。我們還通過另一個獨立的機構去執行監管職能。我們的首席監察官向董事會下面的一個分委會報告。這個分委會是獨立于交易所的管理層的。最後，通明度是不可少的。陽光具有強大的消毒作用。投資者需要能夠看到帳目，了解整個财務狀況，了解給付報酬情況，了解他們的資金是在支持那些集團組織，或是受那些組織的影響。隻要中國的資本市場，能夠用自己的方式，通過自己的改革，達到優良的管理水準，它們就會開始赢到投資者的信賴，那是彌足珍貴的财富。當然，在一個交易所實施優質管理隻能解決部分問題。同樣重要的是，要确保對那家交易所上市的所有公司進行良好的管理。

在這方面，美國通過了裡程碑式的立法，叫做Sarbanes-Oxley. 目的在于确保公司建立穩固的管理結構，企業的财務經營能夠得到認真的審計。所有與企業相關的事實要實現公開化，股東可以投票，針對一些重要的問題，并可以與董事會成員直接溝通。我們相信，這是将經濟民主的理念付諸于行動。還有呢，就是我們的研究調查工作顯示，投資者需要這些改革。

管理的高标準和透明度是由投資者來判斷的，而且成為重要的投資标準。無疑，更高的水準意味着更完善的股本運作，更高的價值和更強的品牌。所以，中國的新一代資産管理者們要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就需要審查公司的帳單。他們需要與作為競争對手的那些公司做比較，他們也需要獲得精确的數據。從他們來說，公司必須能夠叙述一個好故事，告訴投資者，公司在提高股東的價值，他們獲得了更多的市場份額，已達到了國際标準等等。

現在我想談一談市場中出現的一種新型投資者，公司必須要與之打交代道，而且時時不能忽視他們。在美國，這是一群投資養老金的人，被稱為401Ks。他們的資金占新進入資本市場的資金的80%。他們是聰明老道的投資者。他們之中許多人在家做事。許多人開展自己的研究，大部分依靠網絡，他們對資本市場的關注比以前更強。現在，為什麼我要告訴你們在7000英裡以外的這些美國投資者的情況呢？我提及他們，因為他們不少人在把一些中國公司作為潛在的投資對象來研究。其他國家也有類似的投資者。

讓我們歡迎全球化時代的來臨！我感到，他們所提出的問題與中國投資者們問自己的問題沒有差異。因此中美兩國的公司同樣需要确保給他們的投資者正确的答案。他們的董事會正警惕地關注着市場運作…….他們的審計委員會正在開展工作……他們的财務信息被全部公開披露……利潤被用于再投資和支付紅利而不是裝入某個個人的腰包……這就是第一個挑戰，即通過良好的管理方式和規則增強投資者的信心，而這種管理和規則正是建立在美德和誠信基礎之上的。邁出這具有關鍵性的一步，中國的資本市場才能開始具備，對每個市場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流通能力。

現在，讓我再談面臨的第二個挑戰，即為投資者，買賣雙方，盡可能地提供具有最高水準的建議。目的是向客戶、買賣雙方，投資者提供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建議。但是我們又如何确定價值呢？那就要通過所有相關的标準和尺度--市場質量、速度、規模和創新程度等。

我們可以自豪地說，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我們向投資者提供了質量已達最高水準的市場。

九千萬投資者的參與、超過兩千八百個上市公司的規模，使我們能夠具備快速的流通能力，它是世界上流通速度最快的股票市場。快速的流通能力會使市場平穩，從而使交易中價格變化有序，不會像那些小型的、隻依靠電子設備的交易市場那樣經常出現劇烈的變動。平穩的市場對投資者和上市公司而言是好事，因為它降低了資本成本。由于我們的拍賣式交易市場獨具特色，這裡的專業人士和場内經紀人可以為别人提供他們對市場的判斷和資本，使我們能夠向投資者收取最低廉的費用并為他們提供最好的交易價格。

過去，一個具有高超質量的市場足以在全球資本市場競争中獲勝，而且很長時間内都會如此。但現在不行了。今天，每一個CEO必須全力以赴地使他或她所掌控的金融市場與技術時代相接軌。用技術方式為投資者服務，已經完全改變了我們行業的前景。新的日益變化的前景，是以産品多樣化為特征的，電子交易增加，資本市場實現全球化。從你們出生的時代開始，很多方面都發生了變化－最近的二十年堪稱改革創新的時代。這種變革就像過去的黑白照片技術讓位于今天的數碼技術一樣。金融服務中出現的最大變革就是，采用新的和富有創新色彩的方法，去搞風險管理，去降低對沖成本和提高市場效率買賣的特權，衍生産品，金融期貨，對沖基金，不動産投資信托，交易的買賣基金等，将來還會有更多的産品，事實上，所有這些産品正在超過現金股票交易。資本市場正在加速其産品多元化的進程－在一些市場，主要是歐洲市場，甚至将産品的多元化與結算、清償和保管業務結合起來。

所有這些變化都是因為電子交易技術的發展而一直在加速。正如我們自己的客戶對我們所說，他們中間越來越多的人希望交易不但能夠匿名而且達到電子化、即時化的水平。所以，我們現在向他們提供這種條件。技術與資本市場一起，使市場更加全球化。在資本市場加速技術進步的同時，技術本身也沖破了國界，帶來了更激烈的競争。這兩者的結合又加速了市場的整合。我們正在走向這樣一個時代，在通過電子化聯結的全球市場中，競争的焦點是如何獲得最佳成交時機。

最後，越來越多的市場正在成為公衆化的、為了利潤而進一步擴大資本和尋求更多發展機會的市場。那麼，所有這一切對中國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呢？無論何人置疑，全球化的時代已經來臨了；釋放出來的怪物是不會再回到瓶中了。中國已經很好地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此外，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表示願意服從它的規則并履行自己的義務時，中國還向世界發出了積極強有力的信号。做出這種決定所得到的回報是清晰可見的，中國已成功地吸引了外資，實現了跳躍式發展。為了縮小中國的經濟和它的資本市場之間的發展差距，中國需要利用所有資源，首先就是技術力量。例如，利用技術可以使企業和市場都走向世界，不僅僅是追趕，而且是超越領先。在其他地方行之有效的方式在這裡也同樣可以實現。從根本上而言，投資者将會考慮所有的因素：從中國證券市場和企業的良好管理到質量和操作方法，還有政府當局創建良好投資環境的承諾。

為此我還要提到第三個挑戰：那就是要使必要的法規、監督機制以及預期增長環境之間達到良好的平衡，預期增長條件包括尊重産權、法律法規、鼓勵市場開放、所有權和企業家精神。在美國，我們認為當金融機構自身獨立的權利機構執行金融市場管理條例、而不是政府機構或嚴密的官僚機構從事此項工作時，條例就能夠得到有效地貫徹。當管理者更進一步貼近客戶時，它們能夠完善更先進的專業技術，比官僚機構行動更快。因為官僚機構不夠機敏并且遠離客戶。

另一方面自始至終都存在的風險是由于政府反應遲緩，最終扼殺創新、風險投資和發展。

我們稱為自我監管（SRO）的這個機構使我們能夠投資于我們的監管職能，從而使價值相應提高。當然，我無法冒昧地對你們指手畫腳，因為這要依靠中國自己來做決定。但是，投資者們，他們還要持續不斷地判斷對資本的需求，以及資本是被如何對待的。所以，隻要中國取得進步，建立良好的管理系統，建立誠信的态度和透明的方式，隻要市場變得更加開放更具流動性，投資者還希望就一些我們今天讨論範圍之外的關鍵性問題得到答複。例如，他們是否能對政治和經濟局勢的穩定有信心？能否确保他們自己的收入不會在某一天被沒收嗎？他們希望将來他們的财産權和股東權受到法律形式的保護，而這種保護不僅是寫在紙上的條文而是每天都能得到實質性的關注并貫徹在日常工作之中。

對通過辛勤勞動獲得财富的投資者而言，最關注的一個問題就是合同的不可違背性。需要對合同的不可違背性有一份信任。人們需要知道，在（合同）發生問題時，他們可以去中國法院尋求賠償。曆史的經驗證明，如果一個資本市場想吸引投資者，将自己的業務做大，做深入并且更具流通性以便在全球的資本市場中角逐，建立完善的法律機制是至關重要的。

當法律條款作為經濟發展的基石被視為座右銘時，投資者的信心就會增強，資本就會源源不斷地到來。

我相信中國已經踏上了正确的道路。我對中國允許進行更自由的貿易的承諾感到鼓舞。我欣慰地看到，中國政府部門允許上市公司把他們的那些不可上市交易的股票變成可交易性質的股票。這是一件好事。它向市場傳遞了一個好的信号，因為在中國公司中，三分之二的股票是不可上市交易的股票，從而被套牢。我對在清華讀到的一條信息很感興趣：它提出了建立上市中國公司“第一市場”的建議，這個市場能夠達到嚴格的企業管理要求以及質量标準。

以“第一市場”作為範例來引導、激勵“第二市場”中的公司提升自身的水平。

當胡錦濤主席2002年訪問紐約證券交易市場時，他說：“你們有的，我們中國也需要有。我們想要建立一個非常健全的資本市場。”總之，我在中國所目睹的一切使我相信中國正在向這個目标前進，決心要建立這樣的資本市場。以對中國而言，這是一個令人樂觀，激動人心的時刻，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時代。我看到你們就感到充滿了希望，就仿佛看到了中國未來的面貌。你們之中的許多人将來可能成為企業家，這令我感到信心十足。企業家是我喜歡的一種人：他們為崇高的目标而活着，頗具英雄氣概。他們相信偉大夢想，他們肩負着巨大的風險。他們還不得不反傳統而行之，他們遭遇的失敗往往比成功多。但是，失敗是成功之母，當他們最終獲得成功時，我們所有的人都是赢家。如果你準備成為一名企業家，那就要有思想準備，别人會說你的選擇是錯誤的。如果回顧一下曆史，我們就可以看到，每當一個新的革命主張出台時，都會引起下列反應：

首先是認為這個主張完全不可能實現；

第二階段的反應是“可能成功，但不值得這樣去做；

第三階段的反應是：我自始至終都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這裡有一些例子……1865年，《波士頓郵報》社論寫道：“消息靈通的人們都知道，通過電纜來傳輸聲音是不可能的。即使可能，此種做法也沒有什麼實用價值。”1895年，英國皇家學會主席洛德·凱爾文嘲笑說：“比空中飛行器還要重的裝置是完全行不通的。”1932年，阿爾伯特. 愛因斯坦說：“沒有絲毫的迹象表明可以獲得核能。”1962年，台卡錄音公司主管拒絕了甲殼蟲樂隊－你們大概知道這個樂隊吧，這位主管說：“我們不喜歡他們的聲音，吉他組這樣的形式已過時了。”1977年，數據設備公司總裁曾嘲笑“任何人都有理由在家裡安裝一台計算機”這樣的說法。不要相信這些反對者的說法。回首你們自己曆史上偉大的典範鄧小平主席，他将作為中國曆史上偉大的政治和經濟企業家被銘記，他為中國和中國的十億人民設想了全新的未來，幫助他們将不可能變為現實。

同學們，現在輪到你們來設想和領導未來了。當你們幫助中國成就一個更美好的未來時，你們也是幫助中國為世界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我期望和你們一起踏上征程。你們都是非常出色的聽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