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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景芳(經博2008):折折疊疊斜杠青年

2017-02-24
閱讀:

編者按:2016年8月,清華經管學院校友郝景芳(經博2008)的小說《北京折疊》獲得第74屆雨果獎最佳“短中篇小說”獎。這位32歲的年輕女作家,曾經是天體物理專業的學生,博士階段轉向經濟學研究;畢業後進入國務院下屬一個研究機構,成為一名宏觀經濟研究員;工作之餘,她還運營一個育兒公号“晴媽說”;最近則開始涉足創始一個名為“童行書院”的公益計劃。近日,《中國青年報》記者對郝景芳進行了采訪,記述這位“斜杠”青年在多重角色中的輕松轉換,以及她如何去尋找屬于自己的精神追求和時代印記。

郝景芳:折折疊疊斜杠青年

文|陳婧《中國青年報》

2017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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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經管學院校友郝景芳(經博2008)

成名之後,郝景芳生活中顯著的變化就是,比以往更忙碌了。

因為忙碌,原定在一個周五下午的見面采訪,隻能改為電話采訪。

“你好,我是郝景芳。”這天傍晚,她手頭的事情忙完後,主動打了過來,聲音清朗、溫柔。聊開以後,她會在電話另一頭哈哈笑起來,就像是一位親切健談的朋友。

2016年的最後兩個月,她被頻繁請上各種論壇、年會、頒獎禮的講台。從科幻談到創作,從宏觀經濟談到未來科學,再到人工智能,她甚至還被請上了一所高中的報告台,與十幾歲的高中生分享人生規劃。往前數9個月,這些事情可能不會出現在她的行事曆裡。

成名之後

2016年4月,郝景芳的小說《北京折疊》獲第74屆雨果獎最佳“短中篇小說”提名的消息傳來,郝景芳的名字開始進入公衆視線。

恰是在一年前,另一位中國科幻作家劉慈欣憑借《三體》獲第73屆雨果獎最佳長篇小說獎,此為亞洲人首次獲獎。這讓被稱為科幻藝術界諾貝爾獎的“雨果獎”第一次為國人廣泛知曉。

與劉慈欣52歲得獎,得獎前已經在國内積累了不少擁趸不同,郝景芳是一位32歲的年輕女作家。在被提名之前,郝景芳這個名字在百度上的搜索指數曲線趨近于零。獲得提名後,搜索出現了一個小高峰。2016年8月,郝景芳正式獲獎,這條曲線沖上了一個高峰,數值是4月份的6倍多。

對于突然暴漲的名氣,郝景芳自覺“心态沒有什麼變化”。

“如何對待名氣要看它對自己真正生活的影響。”她清楚地知道哪些是她熱愛,并可以被稱為“此生志願”的事情:她的寫作計劃、研究計劃、新近做的名為“童行書院”的公益計劃以及與家人在一起的生活。

“如果一定的名氣幫我更容易地、更好地實現這些計劃,那麼是OK的。如果超過了這個範圍,有了負面效應,那就會加以限制。”

不想被模仿

不過外界的一些反應不在郝景芳的掌控範圍之内。

比如,獲獎之後,郝景芳的成長、成名經曆被媒體反複翻炒了許多遍。人們知道了,她高中時就獲得過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考入BETVLCTOR伟德官方网站後,選擇了天體物理作為專業,博士階段又轉向經濟學研究;畢業後,進入國務院下屬一個研究機構,成了一名宏觀經濟研究員;工作之餘,她還運營一個育兒公号“晴媽說”;最近則開始涉足創始一個名為“童行書院”的公益計劃。

标簽也随之而來:80後、科幻女作家、清華學霸……對于這些,她隻是回應“任何外在的定義對我而言,都隻是窗子上的影子”,“不願被營造出來的盒子囚禁”。

“我做不到給我自己标簽化”,她對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說。她了解自己:如果隻做一件事,她就會心生厭煩,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如今,身兼多職,在多重角色中轉換,郝景芳看起來就像是典型的“斜杠青年”——自我介紹的時候,不同身份可以靠斜杠來區分:作家/宏觀經濟研究員/自媒體人/公益人。

多年以來養成的“多線程”生活方式幫助她将時間、精力更自如地分配給不同的角色。她稱這種“多線程”的能力由一些從小就未被糾正的習慣養成——小時候一邊寫作業一邊看電視,中學的時候一邊學習一邊聽廣播,上課時一定要看課外書,等等。

這場電話采訪也是“雙線程”進行的,她先是在回家的出租車上,再是去便利店挑選面包和牛奶,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在電話中語速頗快、條理清晰地回答問題。

盡量用零碎時間處理完各種工作事務後,回到家後她說基本上什麼也不做了,“就是帶孩子”。得益于從小養成的睡得少的習慣,孩子睡着後或起床前,一般是郝景芳的寫作時間。

郝景芳并不想以自己的生活方式給别人當榜樣。“風水輪流轉,時尚轉到這一邊了,我就是一個正面典型,但可能再過上五年,又流行‘專注青年’了,就是一輩子隻做好一件事的那種人,那我又成反面典型了。”她說,“不求大家贊揚我多才多藝,隻要不被批評心思很雜、不專心,就已經很感激了。”

事實上,她也不覺得其他人有學習她的必要。“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并習慣的節奏和風格。如果每個人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有自己的風格,那這個世界就挺和諧的。”

她進而表示,我們所處社會的一個問題就在于,想讓大家都學成一個人,然後有的人能學成那樣就覺得很幸運很開心,而有的人剛好就不是那樣的,就會覺得不開心、很不舒服。“但是實際上,我們原本就是一人一個樣,十三億人最好有十三億種樣子。”

“我隻能寫自己喜歡的東西”

和她的身份多重一樣,郝景芳的寫作也不拘泥于一個領域。以科幻作家成名,但最新出版的《生于一九八四》卻是一本自傳體的現實主義小說。最近她還開始涉獵曆史題材,與國内首個專注互動叙事創作的平台“巧書”一起,發起新項目“折疊曆史”。

郝景芳以漢朝為起點,為故事設定了開頭和若幹個曆史節點的不同方向,網絡上的“衆創”作者可以任意選取這些支線,續寫不同選擇下曆史的不同可能性。

通過這個項目,郝景芳從少年時代就培養起的對中國曆史的興趣再被挖出來,她重新翻開史書,去設想漢朝初年并沒有封諸侯國,如果韓信反劉邦成功,曆史的軌迹會如何演化。

“有時候,某些時間點就是平行宇宙的分岔點。試着想想在那個分岔點上如果事件以另一種方式轉變會怎樣,是一件意味深長的事。”從小說《生于一九八四》的後記中,郝景芳寫下的這段話,頗能看出這種重新想象曆史的沖動。“越是假想曆史的可能性,越讓我們理解曆史的深刻性”,郝景芳說。

由于涉獵題材廣泛,她将自己的寫作風格稱之為“無類型的寫作”。她的科幻成名作《北京折疊》,并非如《星球大戰》一般典型的科幻小說,而是想象了未來分為三層空間的北京。住在不同空間的不同階層過着完全不一樣的生活。這個故事扭轉了在現實世界中唯一分配公平的資源——時間。在48小時的周期中,生活在第一空間的精英人群能享有24個小時再睡去,第二空間和第三空間則共享另外24小時,其中第三空間能使用的時間最短,而且永遠見不到真正的太陽。這部反映社會不公的作品,被一些評論者認為,更像是介于科幻和現實之間。

郝景芳說,“無類型的寫作”并非故意想要與衆不同,而是受她喜歡的作家卡夫卡、卡爾維諾、馬爾克斯等的影響,“他們都有點這種風格,我比較喜歡。我隻能寫自己喜歡的東西。”

“科幻當然未來也會繼續寫”,她說,科幻是一種很自由的寫作,可以涉及很多的變體。“我是一個還蠻喜歡寫變化的人,也喜歡寫一些架空的東西,它可以脫離我們現實生活的環境不太受束縛。“

郝景芳的“尋找”清單

郝景芳在新書《生于一九八四》的扉頁上,印上了4個豎排的小字,“緻三十歲”。這四個字确是代表了外界審視她的另一層濾鏡——青年作家。那麼,35歲以下的這一代青年作家到底有沒有規律性的時代印記?

“如果有,我會用‘尋找’這個詞”,郝景芳并沒有思慮很久。

從她接觸過的一些人和讀過的作品出發,她感受到這一代寫作者似乎“總是想要去尋找什麼精神性的東西”。

在郝景芳看來,上一代寫作者的作品中,和外在世界之間的“對抗”痕迹是比較重的。但80後一代不同,生來就是“野生狀态”,精神上沒有什麼束縛,但也沒有可依靠的精神信仰。于是,“尋找的心情很重”,“非常饑渴地去尋找一些哲學,尋找一種精神性的東西,比如愛、傳統等等”。

她覺得,在尋找的過程中,有一點點迷茫,但更多人具有“探索的氣質”。雖然在前幾年,也有人對此給出負面評價。但郝景芳相信這些年輕的寫作者裡,将來會有很出色的作家,“像一直堅持寫作的張悅然、周嘉甯、葛亮等,這些作者都是很有追求和責任心的好作者。”

郝景芳也有自己的“尋找”清單:自由,自我的完整性,情感的真誠,關于個人、社會、宇宙的真相,人與人之間相處的一些基本原理,文明如何産生,以及文明的演化……這個清單來自于她以往的閱讀體驗,因為在已有的書籍裡沒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于是想要自己再去尋找和思考。“這種尋找也許有盡頭,但是絕對超過我生命的長度。”

寫作是“尋找”的途徑。郝景芳很清楚,如果事情太多,沖突得厲害,那麼她會将其他的一些事情“砍掉”,“寫作是肯定不會放棄的”。

對于一個大多數人都覺得說不準的問題——生命盡頭你會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是什麼?——郝景芳早早就給出了答案——“寫作”。她說,在生死邊緣,唯一會讓她覺得想要留在這個人世間的事情就是寫作了。

點擊閱讀新聞原文:《郝景芳:折折疊疊斜杠青年》(《中國青年報》,2017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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