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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祥:在金色的田野裡耕耘

2005-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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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教育肯定可以由内到外影響和改變一個人,而不同的教育也會在我們身上留下不同的印迹,就向在一張白紙上作畫,隻是用了不同的線條和色彩,出來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觀。如果朱武祥老師如他兒時的夢想一樣學了建築,成了一個建築師會是什麼樣子……蠻有意思的想象……上帝造人時也許給了我們很多件衣服,全看我們在經意不經意時挑中了哪件。

五歲開始描紅 高考時想學建築

依朱武祥自己的意願,高考第一志願他會報BETVLCTOR伟德官方网站建築系,五歲開始練習描紅和繪畫,童年時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每周末把寫好的字拿到離家十多公裡的縣城,請父親的小學老師批閱,寫的好的字老先生會用紅筆圈出,不好的要拿回去重寫。做地質工作的父親每月回家一次,例行工作就是檢查給兒子布置的一天一張的描紅,少一張就說明偷了懶,一天天練下來,朱武祥的字畫在當地已小有名氣,處在文革時期的童年,鎮上批林批孔批鄧的大字報小字報和刊頭畫成了他的用武之地。小學畢業後,他進了地質隊子弟學校念初中,兩年後轉到了縣重點中學,直至升入大學一直保持着第一名的成績。

1982年,改革開放剛剛興起,許是受當時經濟思潮的影響,父親給朱武祥填報的高考志願上首選了經管系,而那時的朱武祥一心向往着背個畫夾滿世界逛的遊曆生活。在他看來,搞建築設計的人,工作和生活都是可以旅遊的。于是初入學時,朱武祥想過轉到建築系,但當時轉系十分困難,所以隻好忍痛放棄。

回憶這段經曆時,朱武祥說話的語速很快,仿佛要在瞬息萬變的時空中捕捉住什麼,這個三十八歲的金融學教授、博士生導師,除了學者特有的持重,還多了金融人士的務實和精明,時常用“成本”“風險”“配置”等專業的詞彙來表達對工作和生活的看法——幾乎看不出一個建築和旅遊愛好者閑散淡然的痕迹。問及是否有些遺憾,他笑答:當建築師完全是另一種感覺吧,這個沒辦法假設。

對于金融 至今仍處于一個學習的過程

朱武祥的本業并非金融,作為清華經管第三屆本科生,他學的是管理信息系統專業,這也是經管學院當時唯一的一個本科專業。八十年代初,整個國家自上而下都在倡導管理方法的科學化,經濟學也很熱鬧。朱武祥清楚的記得大學錄取通知書裡那個長長的名字——“經濟管理、數學及計算機應用技術”,并不知道這個專業倒底是什麼。他将其概括為“與時俱進的一個産物”。

五年後,朱武祥被保送讀研,但由于成績沒有進前五名,達不到推薦本專業碩士所要求的标準,所以他沒能在管理信息系統領域繼續讀下去。而當時經濟學在國内很火,于是他又一次與時俱進,選擇了經濟學專業讀碩士。碩士畢業時他最想去的地方是國務院農業發展研究中心,在此之前他對這個發展研究中心有過接觸,對那種邊試驗邊研究的方法非常欣賞,也很喜歡他們那種面向實際、推進體制改革的研究風格。但由于六四學潮,那邊的工作停滞,朱武祥就留校在經濟系任教,随後擔任過研究生工作組副組長、組長。

朱武祥說自己的初衷并不是很想在學校發展,他更想面對實際搞一些研究,希望自己的研究能夠來源于實踐又能回饋于實踐,他覺得這種工作更有意義 。

期間,一個偶然的機會,朱武祥經同學介紹,到建行北京信托投資公司參加了一段時間的股份制改造。有一次在院辦聽趙純均院長說,學院考慮到金融發展很快,決定成立國際金融與财務教研組,朱武祥就決定到這個教研組。教研組由剛剛從加拿大學成歸來的陳小悅老師負責,隸屬于國際貿易金融系,趙家和老師任系主任。選方向時考慮到自己與企業接觸稍多一些,在趙家和及陳小悅老師的建議下,朱武祥選擇了公司财務。

朱武祥說,當時根本就不知道金融是什麼,也不知道公司财務是幹什麼的,等于是重新學習。

重新學習的過程并不輕松,盡管有了那麼多年的知識積累。在朱武祥看來,最大的困難是可參考的資料太少。朱武祥記憶猶新的是,1992年在香港中文大學書店花了132港币買了一本公司财務教科書就如獲至寶一般。由于我國證券市場剛剛興起,對于金融這一領域,一些東西僅僅看書很難理解,這個全新的領域對于那時的朱武祥來說,類似于一個懵懂的孩子看世界,許多玄妙的工具或是術語影影綽綽的在他眼前飄來飄去,就是沒什麼實感可言。

正因如此,這個重新學習的過程才顯得格外漫長。朱武祥認為,從1993年到現在,他一直都處于一個學習過程,隻不過這種學習有不同的階段和側重而已。1993年到1996年是到處找書看,學院圖書情報中心有關公司财務的英文書幾乎看遍了。但這種學習隻是為了把書教好,也就是自學教書,邊學邊教;1997年作為第二批訪問學者被派往MIT進修公司财務課程,當時隻是希望回來能夠勝任 IMBA的教學要求,沒有其他預期。在MIT他除了選修一些和公司财務相關的課程,大部分時間都泡在MIT Sloan管理學院的圖書館裡,常常是看到一本不錯的書,就大量複印。MIT規定一本書的複印不能超過二十頁,朱武祥也顧不了那麼多,他自嘲那種感覺就象偷東西一樣,隻要有點用就大把大把的往懷裡裝。也正是這一段久旱逢甘露般的集中充電,讓朱武祥對金融和公司财務的認識有了質的飛躍,他終于對這種研究倒底是幹什麼的大體有了一個感覺。從MIT回來後他就開始有意識的對研究方向和方法有所調整,開始将自己理解了的東西加以引進并結合中國的問題做一些的研究。 1999年開始,慢慢有了一些成果。所以,這個階段他覺得一直是在學習如何做研究,到現在隻能說對研究有了一些感覺,知道研究該怎麼做了。

職稱隻是學校給的一個名分 研究才剛剛起步

在許多人看來,朱武祥似乎是經過了學習階段的蟄伏,立刻就踏上了一條事業的快車道。實際上近幾年他也的确成果頗豐,僅去年一年,朱武祥就在國家權威雜志上發表了七篇論文,去年晉升為教授,今年9月,又評為博士生導師。在很多人看來,作為一個大學老師,功利上的追求大體都已實現,即便是無所作為,也足以聊以自慰了。而朱武祥的态度既淡然又實在。他說:我這個年齡評上教授隻能說大學的職稱評定正在恢複到正常狀态。因為我的老師們大多數經曆了文化大革命,耽誤了10多年。我本人屬于過渡階段的人,過不了多久,會有更年輕的教授。朱武祥認為,職稱隻是學校給的一個名分研究才剛剛起步。評上教授以後,做事可以更專心,不必再為論文發表的數量發愁,也不用為發表在什麼地方而傷腦筋,真正把專業作為事業,可以更充分的關注所研究的問題是否真正有價值。

對于成果上的高産出,朱武祥覺得這與他所從事的這個領域要求信息公開有關,數據條件比較好,各種中介提供許多供研究用的數據庫,使用起來非常便捷,加之有許多優秀學生的配合,所以從問題的發現到加工過程就比原來快了許多。朱武祥說,未來幾年,将有更多的研究成果。

朱武祥認為,經濟管理各個領域都是比較好的題材,有些題材可能比較難收集數據,比如營銷,因為企業非公開的機密數據太多,所以數據收集起來比較困難。但随着證券市場發展,監管力度和信息披露增強,公司财務方面的公開數據日益增加。但他也認為,對公司财務研究來說,這些公開數據好比冰山上顯露的部分,不能完全代表公司的真實情況,還有三分之二隐藏在冰山下面。朱武祥說,正因為如此,我們做了不少案例研究(Clinical Study),通過與企業溝通多了,盡可能了解冰山下隐藏的部分。而其它領域可能連冰山上的部分都很難找到,所以相對其它領域,金融研究可能更容易找到數據的支持。

朱武祥認為,以前對案例分析心裡沒底,一是認為這種研究方式不是主流方法,層次低;二是覺得數據很難搜集。後來到國外訪問進修時,意識到這也是公司金融研究一種有效的方法。朱武祥認為在這方面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他說:當你找到感覺時你對一個問題會比較敏感,同樣一個事件你會很快從專業角度、理論的角度去看去分析。

說起他的研究,朱武祥渾身都洋溢着熱情和活力,他是那麼投入的向我介紹着,仿佛想讓我和他分享他的快樂——于是我更加堅信:執着的做事并有所成就,會讓一個人由裡到外的煥發出一種光彩。

為了使和我這個不懂金融的人交流更加順暢,朱武祥老師按照資源配置的理論對金融作了一個通俗的解釋,他說金融就是金融資本的優化配置問題,更多的是要處理未來預期,關注風險以及風險和收益的關系,從而可以衍生出很多配置風險的工具,如債券、股票、可轉換債券等。

朱武祥認為金融市場衍化分三個階段:銀行系統、銀行與證券市場并列,以及以證券市場為中心。中國經濟發展需要一個強大的資本市場,有效分配經濟發展中的風險。我國剛剛進入銀行證券市場并列的初級狀态,很多問題需要解決,如非流通股流通等。所以雖然說自己已到中年,但中國的資本市場正處于青少年狀态,值得做一輩子,而且他也樂意做一輩子。

習慣了學校的價值評價标準 未來沒有完全投身實務的可能

在我看來金融是一門緻用性很強的學科,如果朱武祥願意,完全可以将知識轉化為現實的經濟效益。但朱武祥老師認為,金融活動本身更容易見到經濟效益,研究卻不見得。金融和其它專業一樣都是解決問題的,比如營銷和戰略,也産生效益,但它們可能延續的時間會比較長,而金融的時效性很強。比如融資或是并購,會很快産生效果。而研究主要是解釋問題,解釋問題時效性就不見得那麼強。

但無論是實務還是研究,這個領域應該說都是炙手可熱的。事實上,朱武祥有很多業界和社會兼職,有過揚帆下海的機會,他也的确曾動過投身實務的念頭。尤其是在1992至1994年,股票市場炒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社會上有很多聘請境外投資銀行作的關于股票發行、并購重組、估價的培訓,而學校裡看到的隻有那些教材,各種信息比外界還要少。當時的朱武祥有一種危機感,感到在學校做這一行似乎要貶值,于是就常去一家證券公司,參與股票發行,每天結交不同的人,參加各種新聞發布會和酒會。他回憶這段經曆時說,雖然當時并不是很看重這些外在的浮華,但确實有一種與股票市場一同發展和進步的感覺,很有意思。如果那家公司繼續以一種很好的勢頭發展下去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選擇投身業界,但後來出現了一些變故,公司沒能繼續運作下去,所以他就減少了這些活動。

對于未來,朱武祥認為沒有投身實務的可能了,但出于研究和教學的需要,他會與業界保持着密切的關系。一方面自己的研究剛剛上軌道,真正對此産生了興趣,由衷地覺得這是一件值得付出很多時間去做的事情,而且在清華經管學院,能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也是難得的人生樂趣。另一方面,他覺得這個年齡出去比較尴尬,因為研究和實務畢竟是兩碼事,這兩種職業都有它們各自的路徑依賴,實務裡的很多東西他不一定了解。而且公司裡的考核标準肯定不同于學校,是否成功不光取決于專業素養,還取決于渠道和關系,當然這并不是壞事,但在學校這麼多年沒有培養起這些東西。習慣了學校這種更為獨立、簡單的工作方式,從這種方式中已經找到了樂趣的朱武祥認為,改變和重新适應的成本太高。他說:“人要換工作無非是想找一種新的價值實現,我覺得在學校做研究也是一種價值實現 。”

對于那些業界的兼職,朱武祥認為主要是有助于了解公司運作實際,更好地進行研究工作。當然,有時候也顧問一下,但不是為企業咨詢。他深感在與企業高層的溝通中獲得到了對商業的理解,發現學術研究題材,印證學術研究結果。他覺得為業界出謀劃策是為企業的決策服務,是解決問題,這是專業咨詢公司做的事情,并非學術研究。朱武祥希望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能夠簡單一些,全部圍繞着研究工作而展開,并不希望做很多能力以外的事,他說:花很多時間做以前積累并不夠的一些事情,即使有經濟效益,但往往沒有什麼樂趣可言,并不值得。

出乎意料的是,朱武祥居然也沒有想過要使自己的研究對政策産生一些影響,他的理由是:學術研究和政策研究并不等同。學術研究往往化繁為簡,其成果對政策制定可能有啟示,但政策研究更複雜,國家有專門的機構做政策研究,教師的職責是傳道解惑,教書育人,而且公司财務領域是很微觀的東西,不容易對國家政策産生重大影響,也不容易産生什麼驚心動魄的結果。當然畢竟我們國家處于一個變革時期,希望自己的研究對這個領域的建設能夠起到一些作用,但并不奢求,因為學術研究也是有分工的。

作為一個在清華裡土生土長的教師,朱武祥說自己一到校慶時會很自豪也很激動。他認為BETVLCTOR伟德官方网站最值得自豪的地方就是為國家建設做出了重大貢獻,他覺得一生能在清華受教育是人生軌迹中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是一種榮耀,而整個經曆都在清華度過感覺既有特色也很完整。此外,他還有一種深深的責任,朱武祥說學校目前的大環境和學院的小環境都非常好,金融研究也日益規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沒有理由不努力做好。

後記:采訪即将結束時,朱武祥老師談了一些他童年的事情,我覺得很有意思:小時候是鎮上的少數商品糧戶口人家,但外公外婆家有自留地,所以農活差不多都幹過,還要擔水劈柴。冬天早晨總是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給外公買油條,很不情願;夏天很早要澆菜地,一整片的辣椒、蔬菜地都要澆透……說這些時,他的語調輕快活潑,年少時早起的不情願早已成了今日回憶的快樂。我在想,一個人的成長真的隻是一些讓我們記住的瞬間吧,象陽光的碎屑,一閃一閃的時候,生命已經不知不覺的劃過。不知道過去若幹年,朱武祥老師回憶起今天所做的這些,又會怎樣說呢?

(朱武祥學長,經82/研97/博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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